【東京奧運】面對未知的備戰 運動心理學家盧綽蘅解構運動員壓力

【體路專訪】距離東京奧運還有5個月,但如期、減人、閉門還是取消的消息依然滿天亂飛。縱使國際奧委會(IOC)早前推出一系列防疫措施手冊,7月23日的奧運似乎如箭在弦,但運動員仍然要在眾多未知中備戰,心理壓力之大旁人未必能深切體會。《體路》請來運動心理學家盧綽蘅(Karen),與大家談談這班已取得奧運資格,或正爭逐入場券的港將所面對的無形難題。

盧綽蘅
盧綽蘅

自去年初新型肺炎全球大爆發以來,體壇一直大受影響,短短兩個多月更令東京奧運歷史性延期一年。不過一切未知未因而消失,反而在300多日後的今天,未完成的資格賽仍未重新開始,奧運亦未知能否真的如期舉行。以往曾是香港游泳代表的Karen指,運動員在備戰奧運時本身已會遇到成績上的壓力,現時再面對取消與否的未知以及禁閉式訓練,倍添心理壓力。

體院由去年3月起已先後三度實施「封院令」,因應疫情嚴禁在內訓練的運動員自由進出,同時亦有全職港將選擇在外繼續訓練。Karen指一眾選手在這個情況下大致會遇到3大心理問題:「首先長期困在『bubble』內代表不能見到家人朋友,又或者選擇留在外面的運動員又不一定和家中關係太好,長期相處又變相是另一種壓力。第二就是體院內的生活比較苦悶,即使可以在院內到處走動,但始終留得久也會壓抑。最後就是體院可能有些職員要『WFH』,對運動員的支援或會減少,同時運動員又未必肯去找心理支援。」

呂麗瑤早前透露在體院lockdown後曾經大喊大叫。(圖:體路資料庫)
呂麗瑤早前透露在體院lockdown後曾經大喊大叫。(圖:體路資料庫)

早前Karen與跨欄運動員呂麗瑤等出席本網《隔離有節目》,後者亦有提及在體院內40多日後情緒已非常低落,「可能外人覺得他們起碼能『有得郁』,但『有得郁』不代表心理沒有影響。」Karen指運動員在體院禁閉式只練不賽的心理狀況,與平常受傷甚至與心理學家Elisabeth Kübler-Ross提出的「哀傷五階段:否認、憤怒、討價還價、沮喪、接受」的情況類似:「即使沒有否定疫情的發生,但到正式重投訓練時都會擔心狀態會否下滑,或再拖一年的情況會是如何、有沒有奧運和能否去奧運等。」她解釋這些過程均需要時間過渡,但長短則因人而異。

美國史丹福大學與運動應用程式Strava在去年8月訪問131名職業運動員,當中近半為跑手,亦有單車手及三項鐵人等。研究結果顯示,每5個運動員中就有1人反映因心理健康、動力及疫情令運動變得困難。在實施疫情相關的限制之前,只有3.9%運動員會每星期有超過一半日子情緒低落,但在疫情期間就上升近6倍至22.5%;感到緊張或焦慮的運動員亦由4.7%上升至27.9%,同時受訪運動員中有71%表示疫情期間擔心財政問題。Karen指調查反映疫情與運動員心理健康問題息息相關,較幸運的是體院運動員因有資助令財政上相對穩定。

(via Shutterstock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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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於如何解決或舒緩壓力問題,Karen建議運動員在面對現時的未知時,可先嘗試學習一個議題:「其實我們每日都會遇到很多不確定,甚至出街過馬路也不知會否被車撞。所以我覺得今次是一個好機會,讓我們反思生活為何要需要這麼確定、是否所有事都要完全控制?」其次是認清有甚麼事觸發自己有負面情緒反應,然後便自然會找到解決方法:「例如是在社交網站看到太多奧運或疫情的新聞導致不安感的話,可以嘗試循序漸進地減少,或設鬧鐘提醒自己要停止等。」

還有最後一個、也是非常重要的建議,有聽過陳奕迅其中一隻經典歌曲《Shall we talk?》嗎?對,也就是多些找人傾談,當然運動員身邊的教練亦應該與選手更多溝通。畢竟鈴聲可以寧靜,難過卻避不過,如果沉默太沉重,別要輕輕帶過。

圖、文:麥景智、李子正

此篇文章由「體路 Sportsroad」最初發表於「【東京奧運】面對未知的備戰 運動心理學家盧綽蘅解構運動員壓力